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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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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具有中国特色的乡村振兴之路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加快农业农村发展,不仅是缩小收入差距、推动共同富裕的需要,也是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需要。

农村的现代化,包括农业生产方式现代化、农民生活方式现代化和农村生活条件现代化等多个维度。其中,农业生产方式现代化是农村现代化的基础和前提。对于农业的现代化,有多种模式:一是资本下乡,用大资本改造传统农业;二是合作经营,走合作社发展的道路;除此之外,还有单个农户种植几十亩、几百亩耕地的种粮大户模式。第一种模式前些年比较流行,但在资本整合农户生产的过程中,容易出现交易地位不对等、利益分配不均衡的问题;合作经营能够较好平衡农户间的利益关系,但交易成本很高,要求参与各方具有较强的自主意识、行动能力和履约精神。在老龄化快速发展的农村,上述要求显然是难于达到的。而种粮大户则以农业人口大量减少为前提,在人多地少、生产高度分散的中国农村,农业人口的缩减注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承租成本高、难以充分享受规模经济收益,阻碍着种粮大户的发展。正是在比较、选择、探索的过程中,我国乡村振兴普遍选择了党建引领、能人带头、项目依托、乡贤助力的发展道路,即依托党组织把农民组织起来,选好德才兼备的农村带头人,通过项目带动发展主导产业,发挥乡贤作用助力振兴,通过广泛的共同参与走共同富裕的中国式乡村振兴道路。浙江省衢州市龙游县湖镇镇希唐村就是这方面的一个典型案例。原来的希唐村,土地分散经营,人口老龄化现象严重,虽然有生产柑橘的传统,但由于缺乏统一的品牌和质量控制体系,生产柑橘附加值低。近年来,在优质农产品供应的挤压下,希唐村柑橘的销售价格持续下降,从每斤两元、一元到八毛,农民增收困难重重。在此背景下,外出经商的成功人士晏海军响应政府号召,主动担任村委会主任。晏海军从柑橘品牌建设入手,一举扭转柑橘价格持续下跌局面,为农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收益。在此基础上,希唐村还隆重举办了首届希唐柑橘节,使柑橘生产逐步迈上规范化、市场化的轨道。在取得初步成绩的基础上,希唐村还编制了长期发展规划,一手抓发展柑橘生产,一手抓祠堂等古建筑和传统文化发掘,为发展文旅、休闲产业奠定了基础。

乡村人口大量流入城市并成为城市市民,是现代化的要义所在;但在城市化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城市生活成本明显高于乡村,城市居民渴望逃避喧嚣、贴近田园生活。由于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的发展大大缩短了城乡距离,作为衔接城乡的枢纽卫星城、县城、中心镇赢得了巨大的发展空间。在龙游县溪口镇,我们看到镇政府依托环境和文化资源,以国营厂矿退出为契机,着力盘活国有土地、房产资源,创新乡村发展模式,打造“未来乡村”,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他们按照“三个一起、三个地、三种人”的思路,组建产业联盟、创客联盟、治理联盟,着力构建“5分钟奋斗公社、15分钟美丽城镇、30分钟一镇三乡”幸福生活圈,在城市和乡村之间打造特色小镇,通过“留住原乡人、召唤归乡人、吸引新乡人”,大力发展文旅、休闲、创意产业,使其成为“未来乡村先行地、乡愁文化传承地、乡村双创集散地、集成改革样板区、基层治理示范区”,为乡村振兴、实现共同富裕趟出了一条新路。

通过希唐村的探索和实践,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经验启示:第一,中国式现代化必须立足中国国情,探索适合中国自身的发展道路。第二,推动农业规模化经营要因势利导,因地制宜。当前,加快发展农业规模化经营面临一系列有利条,需要平衡好各方面的利益以确保这一过程行稳致远。具体如提高对老人的社会保障水平,以加快老龄农民退出农业劳动的进程;充分发挥“能人”的带头作用,走中国特色的合作经营道路;在选择农民带头人、推动农业规模化经营方面,充分发挥党组织的引领和保障作用;对于劳动密集型的特色种植、特色养殖,因为规模化经营对农村劳动力替代比较少,可以优先鼓励发展;不仅如此,随着专业化生产的发展,出现跨村的成片规模化种植(养殖)也是不可避免的。有关部门要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积极加以引导。对于土地密集型的(粮食)种植业,政府应着力引导老龄农民有序退出,改善农业生产条件,以确保粮食供应安全。第三,县城、中心镇的发展大有可为。县城、中心镇衔接城乡,通过人员双向流动、资源整合,县城、中心镇可以塑造新优势、提高竞争力,成为新的经济增长极和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推动力量。

(作者:张俊伟,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责任编辑:李金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