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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大气污染治理:从定性走向定量

英国是最早开始工业革命的国家,也是最早启动城市化进程的国家。蒸汽机的发明与推广推动了工业化和城市化,给国家带来经济繁荣的同时,也带来了严重的大气污染。从19世纪初到20世纪中期,英国各地发生了多起大气污染事件,其中1952年12月发生的“伦敦烟雾事件”最为严重,造成数万人因吸入空气污染物而死亡,患病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这起恶性环境事件,让英国政府在城市化进程中反思大气污染带来的恶果,为应对工业化和城市化带来的资源环境挑战,从定性走向定量,通过制定法律法规、落实城市可持续发展标准体系,缓解了资源与环境的压力,为其他国家治理大气污染提供了宝贵经验。

制定法律法规,明晰标准取得实效

1956年英国政府颁布了《清洁空气法》,是世界上第一部针对大气污染的法律,明确了具体做法和处罚标准,取得了初步效果。该法案提出内城电厂都需关闭,只能在外城重建;要求企业建造高大的烟囱,以便于疏散空气污染物;要求改造居民传统的炉灶,逐步减少煤炭使用量,实现全民天然气化;冬季城市集中供暖;建立无烟区等措施。该法案实施第二年,伦敦的空气质量就有了显著改善。1968年,英国政府对《清洁空气法》进行了修订和扩充,对锅炉颗粒物和烟尘排放限值,要求地方政府重新设立新的烟尘控制区。1974年,英国政府颁布了《污染控制法》,明晰规定机动车燃料的组成并对机动车油品中硫的含量做了明确规定。在这些法案的共同作用下,以伦敦为例,雾霾天数从每年几十天减少到1975年的15天,到了1980年只有5天。

20世纪80年代以来,伴随着私家车数量的增加,交通带来的污染取代工业污染成为主要污染源,英国政府将治理重点从控制烟尘、控制燃煤转向控制机动车带来的污染。英国政府陆续出台或修订了一系列法案,1981年出台《汽车燃料法》、1988年出台《空气质量标准》、1990年出台《环境保护法》、1991年出台《道路车辆监管法》、1993年重新修订《清洁空气法》等,要求所有出售的新车必须加装催化器,以减少氮氧化物污染。

英国政府通过法律法规的具体规定,将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和经济发展结合起来,英国经济在1990年至2002年期间,经济增长36%,而排放量降低了15.3%。2007年英国颁布的《气候变化法案》,规定到2020年二氧化碳排放量在1990年基础上减少26%、到2050年至少减少到60%,这些数字和目标具有法律约束力。

英国通过法律法规对空气中PM2.5的浓度进行明确规定。2007年修订的《空气质量战略》规定到2020年需将空气中PM2.5的年平均浓度控制在每立方米25微克以下,道路等高污染区域不能超出这一上限。据2010年数据显示,大伦敦城市区的PM2.5年均值仅为每立方米16微克,达到了欧盟标准。

制定标准体系,用标准化治理大气

在英国城市的可持续发展过程中,标准化发挥了重要的技术支撑、保证和引领作用。为解决城市化过程中产生的大气污染问题,英国政府通过推行城市可持续发展标准体系,来保证相应法规、政策和规划的有效实施。英国标准协会主席曾提出“可持续发展标准的实施有助于组织辨识相关的法律政策,增加经济效益,节约相关成本。通过实施可持续发展标准,各组织可通过承诺实现可持续发展,吸引和得到更多的顾客,进入新的市场”。通过构建可持续发展的标准,明晰发展的目标和具体的操作程序,来推动、保证、引导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英国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创建于1994年,完善于1995年,围绕“保持经济健康发展,保护人的健康和环境;不可再生资源必须优化利用;可再生资源必须可持续利用;经济活动对环境承载力、人的健康和生物多样性构成的危险必须最小化”4个方面主体目标,由144个指标构成。该指标体系是运用环境领域的“压力——状态——响应”模型,将有关城市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和具体指标进行明晰。在可持续发展的总目标下,分解出关键目标和问题,再围绕关键目标和问题构建指标。以经济活动对环境承载力主体目标为例,下分经济、交通利用、休闲旅游和对外贸易等4个关键目标,在经济目标中建立了GDP、经济结构、GDP和私人储蓄的支出结构、通货膨胀率、政府支出、政府借贷、就业率、婴儿死亡率、预期寿命、用于降低污染的支持等10个指标。通过研究和分析可持续发展的指标体系,可以判断国家发展的不同阶段以及环境保护相应的目标和责任,对监测和评估英国实现可持续发展战略目标的现状和趋势具有重要的意义。

英国的城市可持续发展标准体系包括社会管理、环境管理和资源管理三个方面。英国环境管理标准体系包括环境管理标准和环境技术标准,对环境质量的管理与控制进行规范。2006年,英国标准协会发布BS8900可持续发展标准,对英国城市的可持续发展进行了全面的规范和梳理。针对大气污染问题,英国标准协会加大了对温室气体管理标准化工作的力度,对温室气体评估、减排、补偿、交易等方面开展标准化工作。推出能源管理标准BSEN16001,为企业运营建立提高能源利用率的流程和规范。这些标准为政府和企业提供了可靠的评估工具,可以监测并减少气体排放。

采用新技术,实时监测并有效治理大气污染

为应对严重的大气污染,英国努力发展大气监测技术,应用自主研发的专利设备。自1961年开始,英国在全国设立监测点,构建了一个由450个团体参加的大气监测网,由1200个监测点组成,平均每小时对烟尘与二氧化硫采样一次,每月测降尘量一次。伦敦市从1994年开始对PM10 开始监测,1999年建立了第一个PM2.5监测站。通过监测技术,英国政府可实时向民众通报空气治理信息和监测到的空气质量数据,发布实时空气质量数据以及各污染物每小时的浓度和一周趋势图。同时,设立“英国空气质量档案”,民众可免费获取空气监测信息。

英国政府通过开发利用新能源,光电池、风力发电、生物反应器和生物燃料,水力发电和热能发电灯,改善了能源利用结构,提高了能源利用效率和资源回收利用的能力。天然气的占比从0上升到了36%。1965年燃料构成中煤炭的比例为27%,电和清洁气体燃料占24.5%,燃料油为43%;1980年电和清洁气体燃料利用比率提高到51%,燃料油为41%,煤炭只能在远郊区工厂使用并降到5%。煤炭占总能源消耗的比例,从1948年的90%下降到了1998年的17%,清洁的天然气提高到了36%,大大减少了对大气的灰尘污染。

此外,英国政府和企业还加大财政和资金投入,积极推动新技术研发。例如,为提高电力使用效率,英国政府推广分布式供电系统和普及智能电表;为促进电动汽车的发展,在伦敦为电动车安装了约630个充电点等。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环保意识和高品质生活意识的觉醒,环保新技术的需求在世界范围内进一步增强,英国政府和企业对于环保新技术的研发积极性也随之高涨。2011年,伦敦市政府为了清洁空气,联合多家机构展开了新型灰尘抑制剂的研发,大量的实验经费投入取得了显著效果,一系列实验表明,新型灰尘抑制剂可以减少高达14%的大气污染物。同年,英国电力公司联合高科技企业和高校,发起总投资达3000万英镑的“低碳伦敦”实验项目,这个项目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

[责任编辑:赵光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