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微时代”的领导者微博客既是政府微博客的“明星”，也是各国政府不约而同的选择。我国领导者的微博客主要分为三种类型，即作为个人形象的“标签”、作为政府部门的“态度”、作为政府和公众互动的新“趋势”。随着新闻媒体和公众对领导者微博客发展的关注和监督，领导者和公众通过微博客平台互动已经成为政府信息共享的重要路径，这也提出了新型的领导者能力诉求。为了推动“微时代”的行政领导者能力建设，我国地方政府应积极回应相关能力诉求，着重从五个方面优化发展路径。
关键词：公众需求 政府微博客 行政能力 领导力 能力诉求
作者简介：刘兰华，华东师范大学讲师，博士，主要从事领导理论与实践、组织理论研究；李鹏，大连理工大学讲师，研究方向：电子治理
随着我国新兴媒体技术快速发展，微博客用户数量急速增加，尤其是政府微博客和官员微博客在2011年呈现出快速增长态势，这标志着政府“微时代”的到来。微博客依托于用户群体所建立起来的网络关系，以新颖简短的文字形式和即时分享的系统功能，进行用户之间的互动沟通。官员微博客是政府微博客中的“明星”微博客，他们引领了政府部门和官员越来越多地参与微博客互动，也为政府和公众的双向信息共享作出了重要贡献。博客使“民主”变得如此地贴近自己。因此，举凡社会生活中公权力滥用而引发的各种问题、矛盾和冲突都可以在博客中予以曝光。而作为现代民意下的地方政府的公共政策、公共组织以及公共管理的社会行为如何体现，必然会在网络民意和舆情的作用下加以展示、放大和扩散。而博客自身的即时性、开放性、交互性、便捷性、包容性乃至草根性，在改变传统媒介自上而下传播方式的同时，也在挑战着传统媒介的权力体系和话语体系，赋予了公众自下而上、多中心、多源头、随机性和离散型的信息揭示、意见表达的权力，让“公民记者”对政府行为进行“全景式监控”。从微博客用户的信息共享情况看，除了演艺明星的“粉丝”高居榜首外，官员微博客是新闻媒体和公众关注、评论、转发的重要对象。
一、政府“微时代”的官员微博客发展现状
微博客如同一把“利器”，一方面为维护官员的正当形象，发挥出积极且关键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容易将新闻媒体的挑剔眼光和公众利益诉求聚集在一起，这也为政府“微时代”的官员和公众互动提出了更高的能力诉求。由于微博客所呈现出来的巨大商业价值，越来越多的企业用户开通了专属微博客，其目的在于提升产品及服务的品牌知名度，建立动态的企业间合作关系，以此形成有效的供应链发展模式。对于各国政府而言，微博客也受到国家官员及部分地方官员的关注，如英国、德国、俄罗斯等国家的官员纷纷开通实名认证的微博客，积极通过微博客宣传自己的施政纲领、外交政策等；另外还有大量的地方政府网站、官员微博客、政务微博客进行关联，如美国、加拿大、日本等。当然，政府及官员微博客发展也遇到了一些问题，如澳大利亚前总理虽然也开通了微博客，却被新闻媒体评价为“比本人还无趣的微博客”；另一项专业机构的调查显示，英国网民关于政府事务的讨论大都集中在英国首相身上；在部分国家，官员的负面新闻也通过微博客传播。但总的来说，微博客既为不同规模、不同类型的企业参与市场竞争提供了可能性，也为地方政府辅助决策，树立责任意识，回应公众需求等开辟了广阔空间。
在我国，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织”微博客，但是由地方政府或官员所推动的微博客发展尚处于分散化状态，官员微博客也呈现出发展过程中的一些问题。第一，作为个人形象的“标签”，官员微博客被视为个体决策能力、谋划能力、应变能力的综合体现。对于此类微博客，官员是否开通微博客比如何使用微博客更为重要，而新闻媒体和公众监督这类微博客则主要通过“潜水”、“围观”、“匿名”等方式实现。如果为了“面子”或“政绩”的话，那么官员微博客难以及时更新或有效回应，新闻媒体和公众对官员个体能力的实时监督，会影响到地方政府的领导力。第二，作为政府部门的“态度”，官员微博客被视为地方政府整体信息能力、统一协调能力、灵活应对能力的具体体现。对于此类型微博客，官员微博客必须同所在行政区划的政府部门微博客匹配，形成地方政府的整体性微博客平台，而新闻媒体和公众监督这类微博客则主要通过“比较”、“回复”、“评论”等方式。当然这种类型微博客也容易出现“空客微博”或“跟风微博”、“只公开不回应”、“回答千篇一律”等现象。当然，新闻媒体和公众的关注和监督，仍然构成了官员微博客的压力，促使其在回应质疑的过程中不断前行。第三，作为政府和公众互动的新“趋势”，官员微博客不再是被动地参与沟通互动，而是官员协调个体、政府部门、公众等多元关系的创新平台。对于此类型微博客，官员微博客必须主动回避以个体为本位或以部门为本位的发展方式，积极探索从单向信息公开转向双向信息共享的行政职能创新。官员应积极探索在微博客平台上辅助决策、信息共享、议题讨论、协同工作等创新行为，这将是官员微博客的可持续发展方向。按照这样的发展思路进行衡量，我国主流微博客平台上的官员微博客，具备一定粉丝规模且信息发布频率较高的活跃官员微博客仅仅超过200个。这就对政府“微时代”的官员微博客发展提出了明确的能力诉求。如何兼顾官员个体、地方政府部门、新闻媒体和公众的诉求，才是官员微博客发展的方向。
二、微博客上的行政领导者能力诉求
如上所述，政府“微时代”的领导者运用新兴媒体技术功能的能力是至关重要的。“微时代”对领导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既要达到传统领导能力的诉求，也要在虚拟空间中实现智慧、合理、灵活、持续的沟通互动，并最终确定适合自身特点的行动策略。
1.信息决策能力。信息决策能力是领导者实现良性微博客互动的首要能力。微博客即时性特征要求用户在沟通互动过程中快速互动，这就对领导者的信息决策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领导者的决策能力本身是其必备的基本能力，而微博客的信息决策能力又突显出尤为重要的内涵。传统的决策能力主要是领导者经过长期积累所形成的，综合运用决策信息及辅助决策信息，进行分析、判断、决断的能力。由微博客平台的即时性、交互性、多样化特点，领导者长期积累的决策经验并不能满足虚拟空间的快速、灵活、多元决策。信息决策能力既需要对党和国家大政方针的熟悉和掌握，也需要坚持对微博客用户的高度责任感；每位领导者既要保证对每次信息决策方案的合理选择，也必须对机会、风险、利害、压力等快速认知。面对微博客用户所关注的错综复杂、紧迫突发等问题，领导者需要反应敏捷，及时判明事物的本质，排除干扰，不为一时一事的得失所困扰，确保快速、连续、多变的可选择方案采取果断处理和及时应对。相反，决而不断、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瞻前顾后、举棋不定、模棱两可都将贻误时机，不仅影响到个人形象，也会影响政府的整体形象和公共参与积极性。
2.合理谋划能力。合理谋划能力是信息决策的目标管理过程。传统的谋划能力主要是指对各种资源进行有效配置，协调各方面关系，保证任务顺利完成的能力。由于微博客互动的海量信息、多元化的用户身份及角色，合理谋划能力不仅要求领导者必须具备整合和协调各种社会利益关系、确保政府发展目标顺利实现的重要能力，也需要对即时互动中的突发性事件、应急事件、例外事件等进行合理应对。对于既定行政组织发展目标而言，领导者的合理谋划能力体现为遵循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根据上级组织的要求和本部门的实际情况，快速、灵活、科学、民主地制定微博客行动策略。领导者应避免利益诉求之间的相互叠加或缠绕，积极地预测事物发展趋势，判识问题的主次、轻重，合理制订具体方案。领导者决策更需要善于深谋远虑，具有战略头脑和眼光，运筹帷幄，总揽全局。不同行政层级的领导者更应该关注全局性、长远性、根本性的问题。如果没有谋划能力，缺乏全局战略眼光，就会发生决策失误，给本部门、本系统，甚至社会造成重大损失。
3.灵活应变能力。灵活应变能力是合理谋划能力的有效保障，它使信息决策转化为有效执行。应变能力是指面对快速变化的情况和突发事件迅速做出反应，采取适当措施予以妥善解决的能力。不同身份及角色的用户群体在参与微博客互动过程中，带来了众多的沟通不确定性，任凭领导者的信息决策能力和合理谋划能力再强，也不可能预见所有沟通互动的发展方向。这就要求领导者必须具备处变不惊、临危不惧、随机应变的能力。灵活应变既要坚定地实现目标，也要兼顾决策纠偏、目标调整的重要作用，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微博制宜都是必要的。灵活应变能力应注重对突发或偶然因素具有可控制能力，并有能力将这些因素转化为开拓创新的有利条件。领导者的灵活应变不应只是转危为安的能力，还要具有灵活激励的能力。在回应网络民意过程中，领导者应结合网民的舆论及行为，采取有效的应对措施，充分调动跨部门行动者的参与积极性。这种灵活激励能力具体表现为领导者的感染力、吸引力、凝聚力、号召力、影响力及个人魅力。领导者应是整个组织机器中的“主动轮”，他应激发起大多数用户群体追求行政目标的能动作用，应在困难和挫折面前调动起克服困难的坚定信心。
4.持续创新能力。持续创新能力是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根本体现，它对官员微博客互动提出了综合而全面的能力要求。对于领导者而言，持续创新能力是指发现新问题、产生新思路、提出新观点和得出新对策的综合能力。微博客互动本身就是一种类型的行政行为创新，如果不能运用与时俱进的持续创新能力，那么创新也就成为一种空谈。持续创新能力应以微博客互动过程中所呈现的问题为中心，通过强调领导者信息决策能力、合理谋划能力、灵活应变能力的综合运用，积极树立微博客互动中的问题意识，在不违反法律法规、行政规章、职责规范、文化认同的前提下，积极推动微博客良性互动的可持续发展。首先，领导者决策都应该关注公共利益，宣讲政策精神，满足公众的基本需求，服务于社会重大决策，必须具备持续创造的思维方式；其次，领导者是在特定环境和条件下，正确选择互动目标和行动策略，这本身就是微博客互动的创造性认知；再次，决策总是要变革现状，增进沟通互动的，它要求领导者在无规律可循的情况下做出稳定而连续的创新性行为。
三、政府“微时代”的行政领导者能力优化路径
微博客如同一把放大镜，他一方面突显出地方政府及领导者的整体能力结构特征，另一方面也在社会上放大政府和网民互动过程中的障碍和问题。当然，微博客并非单纯的放大功能，它也会将公众的利益诉求收敛于微博客之中，使政府和网民互动变得充分而细致。如何利用这种技术功能的放大作用，就对官员微博客及政府微博客背后的公务员群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1.树立微博客参与意识。领导者的参与意识是能力及诉求的根本体现，也是优化能力结构的关键基础。微博客既为领导者带来了挑战，也为他们带来了推动社会主义公共参与的发展契机。作为一种新兴媒体技术，微博客向传统金字塔形组织结构提出了挑战，扁平化的信息流动方式促进了行政组织内外部的沟通互动，但是这些只提供了一种可能性。领导者若不使用微博客，所有的功能设计和投入都是徒劳的，况且由于领导者的特殊身份，他将影响或促动政府内外部的相关互动行为。在某种程度上，领导者参与微博客将带动更多群体踏入微博客空间。因此，树立领导者参与意识，不只是开通微博客、访问微博客、更新微博客的过程，而应树立一种参与意识，即主动参与公共话题的讨论、主动参与公共信息分享、主动回应公众各种需求、主动宣讲政策及规定等。微博客参与意识，将会促动领导者认知自身能力要素，不断优化自身能力结构。
2.明确微博客互动机制。面对公共参与，领导者实际上有三种可供选择的互动机制。第一，直接拒绝，可以划分为有意识和无意识拒绝两种形式。随着微博客用户的普及，无论有意识或无意识拒绝终将同行政缺位、让位、行政不作为、行政责任缺失等联系起来，领导者也失去了有效地互动渠道，被迫打上负面的“标签”。第二，选择性使用，可以分成趋利避害型和为我所用型。趋利避害型领导者“只上网不办事”，“只发帖不回复”，“只公开不共享”，疲于招架，忙于应付；为我所用型领导者依据微博客的互动规律，将行政事务作为微博客互动重心，利用微博客发挥领导作用。第三，完全接受型，即将领导者的全部决策信息和活动内容搬上微博客，个人信息和行政信息全部搬上微博客，应该公开和例外信息也全部搬上微博客。显然，完全微博客互动是不可取的，它不仅侵占了官员的私人空间，也影响到私人形象和公共形象的关联，甚至影响到整个政府部门的整体形象。当然，不同的互动机制适用于不同的文化情景和社会情境中，如何选用这些微博客互动组合就对领导者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这也需要相关立法和政策进行规制和规范。
3.能力要素由静态转向动态。领导者的能力要素是能力结构的基础单元，各种能力要素及其间协同关系共同构成了能力结构。相对而言，传统领导力要素是静态的，领导者以解决实际问题为目标，积累和培养自身的能力要素。因为对解决问题的目标过分强调，所以以结果为导向的能力要素之间的协同关系和匹配程度并不是领导者所关注的。在“微时代”，领导力要素不再是静态的，而是兼顾了过程的动态性和目标的多元化。在以结果为导向的能力要素基础上，领导者应更加注重收集信息、政策宣传、信息分享、沟通互动等工作内容，积极关注决策反馈信息、政策执行的不确定性、不断积聚的利益诉求等，这些都应该获得与结果相同的行政投入。领导者在以结果为导向的传统能力要素基础上，应注重互动目标实现过程的可用性、易用性及可操作性，注重传统能力要素之间的相互匹配、相互融合，既要解决问题，也要促进政府和公众的良性互动。
4.兼顾结果和过程的领导力。合理的领导力结构是实现“微时代”领导者能力的基础。传统领导力强调依据所要达到的结果，明确所需要的能力要素，以结果和能力要素共同确定领导力。这种从结果到过程的领导力发展思路，影响到“微时代”的领导力作用发挥，甚至在强化传统领导力的路径依赖前提下，增加了行政行为的成本。在“微时代”，由于微博客互动的不确定性和社会风险等问题，领导者必须具备健全且动态的能力结构，沿循着兼顾结果和过程的领导力发展思路，积极参与微博客互动，尽可能保持整个政府的良性运行，朝着既定行政目标努力。从过程到结果的能力运用思路，必然存在多种从过程到结果的发展路径，领导者应更加关注不确定性，尽可能回避各种路径发展过程中的风险问题。
5.促进微博客互动培训。培养领导者微博客互动的综合能力是领导者能力培训的新内容之一。随着新兴媒体技术快速发展，作为公民的领导者应将学习微博客互动视为获取信息和知识的必然选择；作为行政组织核心的官员，既要精通微博客互动的技术操作，更要掌握其背后的网络化思路；作为学习型组织成员的领导者，还应该注重整个组织的学习能力，积极开展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组织内外部沟通互动。微博客促进了政府和公众的沟通互动，信息和知识更新前所未有，新问题和新事物也不断涌现，这就需要对领导者进行相关培训，如微博客操作、时间管理、数据挖掘、绩效管理、社会网络等知识。还要建立一种动态评价制度，促动领导者提高学习效率，培养能力要素，认知自身能力结构，不断优化和提高其综合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