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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诞辰130周年 | 学习毛泽东写文章的“五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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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寻常却奇崛,成如容易也艰辛。1964年3月24日,在读到全国正在掀起一个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热潮时,毛泽东的回应别具一格:“《毛选》,什么是我的?这是血的著作。《毛选》里的这些东西,是群众教给我们的,是付出了流血牺牲的代价的。”(《毛泽东年谱(一九四九—— 一九七六)》第五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329页)唐代诗圣杜甫在《题偶》中有佳句:“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写文章如“千古事”这般重大,诚然,作者对文章“寸心知”,理解得最为透彻。

宋代大儒张载将中国知识分子的使命概括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当然,毛泽东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开拓者,是近代以来中国伟大的爱国者和民族英雄,是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是领导中国人民彻底改变自己命运和国家面貌的一代伟人。虽然先贤话语不能用以评判毛泽东及其著作,但二者在精神上是相通的。马克思说过:“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同理可推,不同时期的学者肩负着不同的作文使命,呈现于人眼帘的是:一个纵轴为时间、横轴为内容的历史方位坐标。正因如此,就好理解“这是血的著作”了。毛泽东所处的时代,正是近代以来中华民族必将“站起来”的时代,而“站起来”必须革命,革命必定流血。

所谓“血的著作”,指《毛选》是斗争的产物,由问题“倒逼”出来,写文章是为记叙中国革命浴血奋斗的曲折过程,总结党和人民群众创造的经验,《毛选》的理论观点是付出巨大牺牲换来的。西方研究毛泽东的著名学者斯图尔特·施拉姆说过,毛泽东对中国革命最主要和最深远的贡献,就是毛泽东的思想。在这里,让“血的著作”的鲜明特色得以呈现,可概括为五个字:问、新、辩、活、理。

问:解决真问题

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1928年,毛泽东提出这一真问题,并从国内的政治状况、中国红色政权发生和存在的原因等六个方面,进行了强有力的阐释。后来,他在谈到中国革命时说:“经历过好几次失败,几起几落。我写的文章就是反映这几十年斗争的过程,是人民革命斗争的产物,不是凭自己的脑子空想出来的。”(《毛泽东年谱(一九四九——— 一九七六)》第五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161页)其实,这回答了真问题从哪里来?理论源于实践,是写作的规律,也是发现真问题、解决真问题的源泉。对此,毛泽东作出例证:有了大革命失败的经验,十年内战根据地缩小的经验,才有可能写《新民主主义论》,不然不可能。

为什么提起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提出中国向何处去?提问“破坏抗战、危害国家”的是谁?针对这些真问题,毛泽东在《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中,都进行了深刻阐述和有力批驳。1949年,他还撰写了《为什么要讨论白皮书》《“友谊”,还是侵略?》等脍炙人口的文章。

新:提出新思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新观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新论断,“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新概念,均为毛泽东提出的新思想的“集大成者”。“文章合为时而著”,出自唐代诗魔白居易的《与元九书》,“时”即时代之意。显然,新思想是时代的产物,不是凭一时运气得来的,而是在发现真问题、解决真问题中,通过长期实践而结出的硕果。毛泽东指出:“解决土地问题,调查农村阶级情况和国家情况,提出完整的土地纲领,对我来说,前后经过十年时间,最后是在战争中、在农民中学会的。”(《毛泽东年谱(一九四九—— 一九七六)》第五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352页)显而易见,“解决土地问题”是当时的一个真问题,“调查”是一种有效的实践形式,“土地纲领”是通过调查这种实践形式,如问准问深、问在关键时关键处而得出的新发现,提出的新思想。

辩:运用辩证法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一篇第一句话: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这个“革命的首要问题”,既是一个真问题,又是一种新思想,还是通过对比“问”出来的,彰显唯物辩证法。这是写作的方法论,用毛泽东的话说,就是坚持一分为二看问题。

马克思主义哲学深刻揭示了客观世界特别是人类社会发展一般规律,是指导共产党人前进的强大思想武器。毛泽东说过:“马克思能够写出《资本论》,列宁能够写出《帝国主义论》,因为他们同时是哲学家,有哲学家的头脑,有辩证法这个武器。”(《毛泽东文集》第八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0页)这意味着,写文章只有坚持实事求是这一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精髓,善用唯物辩证法这个思想武器,发现真问题,提出新思想,用以指导解决真问题,才能体现理论上的贡献和卓越。毛泽东不仅这么说,还亲自动笔撰写了著名的《实践论》和《矛盾论》。在毛泽东著作中,唯物辩证法随处可见,信手拈来。例如,在《论持久战》一文中,他采用矛盾分析法,抓住中日双方的主要矛盾、同时兼顾次要矛盾,一步步论证了自己提出的新思想,有力地驳斥了“亡国论”和“速胜论”。

活:提倡活文风

在延安整风运动中,毛泽东把文风与学风、党风并提,讨伐“党八股”,给它列出八大罪状,说其是对五四运动的一个反动,是不良党风的最后一个“防空洞”。可见,文风不仅是有没有提出新思想、会不会运用辩证法、能不能解决真问题,让不让人和要不要人看的问题,更是与学风、党风、政风紧密相连,直接影响着良好社会风气的营造。

文风活、思想新、寓意深,毛泽东著作不是借典作比、用以喻理,就是用典“起兴”,让文章妙趣横生。在《别了,司徒雷登》一文中,他曾借李密的《陈情表》说司徒雷登:“总之是没有人去理他,使得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没有什么事做了,只好挟起皮包走路。”(《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96页)毛泽东有时用典并非直接为“证理”,而是借典“起兴”,引出下文道理,造成一种幽默。1939年7月7日,对即将上前线的陕北公学师生讲话时,他以《封神演义》故事作比:姜子牙下昆仑山,元始天尊赠了他杏黄旗、四不像、打神鞭三样法宝。现在你们出发上前线,我也赠给你们三样法宝,那就是: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

理:追求真理性

1949年毛泽东首次出访苏联,就请斯大林派理论家尤金帮自己看看过去发表的文章。为什么请尤金,难道对“血的著作”缺乏自信?后来,他当面对尤金说:“不是的,是请你们来中国看看,中国是真的马克思主义,还是半真半假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文集》第七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88页)擅长用故事讲道理、体现学理、饱含哲理的毛泽东,一向对其著作追求真理性、科学性。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毛泽东喜把自己的著作放到历史长河中审视,得出的评判颇有一番滋味。1965年,他会见美国著名记者埃德加·斯诺时,斯诺说自己相信毛泽东著作的影响,将远远超过我们这一代和下一代。毛泽东倒是很风趣:“现在我的这些东西,甚至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东西,在一千年以后看来可能是可笑了”(《毛泽东文集》第七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406页)。怎样看这段“文章千古”的评论?一个读《共产党宣言》达100多遍、对马克思主义笃信好学的伟人,对未来的思考总是弥漫着深刻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气氛。一千年以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发展到新的天地,如果阶级、国家已经消亡,实现了“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那么有关阶级、国家的著述,岂能不失去用武之地?可见,文章能否“千古”,尽在谈笑间、伴大江东去,而寸心间蕴含的理想主义能够“千古”,就是一件真正令人欣慰的事!

与其说问、新、辩、活、理“五个字”,是毛泽东“血的著作”的鲜明特色,不如说是向毛泽东学习写文章的努力方向。因为这“五个字”融为一体、相得益彰,可视解决真问题为写作目的、提出新思想为写作关键、运用辩证法为写作方法、提倡活文风为写作形式、追求真理性为写作评价。

◆《向毛泽东学习写文章》内容简介

《向毛泽东学习写文章》一书,在娓娓道来的故事和润物细无声的说理中,向读者展现了伟人毛泽东在写文章时如何运用博古通今的知识、活泼生动的语言、辛辣幽默的文笔,将文章写得光芒四射、文质并美,融问、新、辩、活、理为一体、相得益彰。问即解决真问题,理论源于实践,是写作的规律,也是发现真问题、解决真问题的源泉。新即提出新思想,新思想是时代的产物,不是凭一时运气得来的,而是在发现真问题、解决真问题中,通过长期实践而结出的硕果。辩即运用唯物辩证法,坚持一分为二看问题,彰显马克思主义学风。活即提倡活文风,既可以借典作比、用以喻理,又可以用典“起兴”,让文章妙趣横生。理即追求真理性,擅长用学理讲道理,让文章饱含哲理。

选自 | 欧阳辉著:《向毛泽东学习写文章》,人民出版社2023年9月版

[责任编辑:翟羽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