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标识。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就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作出重要论述，强调中国开放的大门只会越开越大。中国坚持对外开放基本国策，完善高水平对外开放体制机制，推动经济持续增长，为全球经济可持续发展作出重要贡献。当前，面对世界政治经济格局的深刻复杂变化，中国正以高水平对外开放应对外部挑战，释放14亿多人口的巨大市场潜力，推动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以制度型开放推动深层次市场化改革，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加快将海南自由贸易港打造成制度型开放新高地；以单边开放促进区域自由贸易进程，推动共建高水平全球最大自由贸易区，将中国大市场打造成区域性消费中心，支持各自由贸易试验区开展差异化单边开放探索，积极打造单边开放新前沿。
【关键词】高水平对外开放 制度型开放 单边开放 【中图分类号】F124 【文献标识码】A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就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作出重要论述，强调中国开放的大门只会越开越大。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标识。必须坚持对外开放基本国策，坚持以开放促改革，依托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在扩大国际合作中提升开放能力，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成功把握经济全球化浪潮所带来的历史机遇，始终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积极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参与国际分工合作，成功实现从封闭半封闭到全方位开放的伟大转折，不仅实现自身较快发展，而且为全球经济可持续发展作出重大贡献。
当前，面对世界政治经济格局的深刻复杂变化，我们要坚定不移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聚精会神办好自己的事”。这不仅将有效释放14亿多人口的超大规模市场潜力，促进深层次市场化改革，推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而且有利于以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让全球共享中国市场红利，为世界经济增长注入新动能。
以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让中国大市场成为世界大机遇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扩大开放，让中国大市场成为世界大机遇。”市场是当今世界最稀缺的资源。面对世界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因素，中国这一不断扩大开放、最具潜力的大市场为世界注入了更多确定性。充分释放中国14亿多人口所蕴藏的巨大市场潜力，不仅是拉动国内经济增长的重大任务，也是促进中国与世界经贸联系、让中国大市场成为世界大机遇的关键一招。
“聚精会神办好自己的事”，是应对经济逆全球化的最大底气。超大规模经济体优势，是我们应对变局的重大战略依托。当前，应对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最重要的就在于我国超大规模经济体优势蕴藏的较大经济韧性。一方面，我国已经形成拥有14亿多人口、4亿多中等收入群体的全球最大最有潜力市场；另一方面，我国拥有全球最完整、规模最大的工业体系和完善的配套能力。同时，我国在持续扩大开放中融入世界经济，既推动自身经济的较快增长，又提升了在全球治理中的战略地位。据海关统计，我国连续多年位居全球中间品出口第一大国，我国中间品占全球中间品市场份额由2013年的8.8%提升至2023年的12%。换言之，我国已成为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重要枢纽节点。
“聚精会神办好自己的事”，核心是保持增长态势。历史和实践均证明，越是国际形势发生重大变化，越要保持战略定力，越需专注于自身发展，以发展的确定性应对外部的不确定性。未来10年，若我国保持4%—5%的经济增长，将成为全球最大经济体，在全球经济、政治、安全治理中的作用和地位将进一步提升。由此，也将形成应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更大战略回旋空间和战略主动性。
中国大市场是世界大机遇。估计到2035年，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有望由目前的30%左右提升到50%—60%；服务型消费支出占消费总支出的比重有望由46.1%提升到60%左右；户籍人口城镇化率有望由48%提升到65%左右。此外，我国的教育、医疗、旅游、信息、科技这些消费大市场，正是发展服务贸易的重要依托。以刚刚在海口举办的第五届中国国际消费品博览会为例，这届消博会，有超过71个国家和地区的4100余个品牌确认参展，65家世界500强和龙头企业参展，数量均超过上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增量？因为全球都在关注中国服务型消费有多大市场、有多大投资。这说明，中国的超大规模市场，不仅能拉动中国消费，也深刻影响全球消费。
高水平对外开放体制机制，已成为我国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驱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过去40年中国经济发展是在开放条件下取得的，未来中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也必须在更加开放条件下进行。”从实践看，我国经济结构转型和产业升级，需要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要突破。2024年我国知识密集型服务进口占比达28%，高新技术产品进口占比达29%；2023年我国进口中间品占进口总值的79.4%。从趋势看，未来产业结构升级、科技创新、消费市场提质扩容等，都需要充分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在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中形成与我国经济结构转型相适应的产品与服务供给。当前，我国经济转型升级仍面临国内需求不足、部分企业生产经营困难、就业压力增大等问题。但从中长期看，我国经济结构转型，蕴藏着巨大增长潜力。未来5—10年，我国产业结构、科技结构、消费结构、城乡结构、能源结构、贸易结构转型升级潜力充分释放，实现4%—5%左右的经济增长是有条件、有可能的。
新阶段我国高水平对外开放呈现制度型开放与制度性变革深度融合的特征。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有利于推动要素市场化改革、强化竞争政策基础性地位等深层次体制机制改革，推动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可以说，高水平对外开放体制机制已经成为制度性变革的重要动力。
以高水平对外开放推动区域和全球自由贸易，促进全球经济复苏增长。近年来，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势头增强，主要国家经济政策内顾倾向日益明显。特朗普政府所谓“对等关税”计划建立起高关税的市场壁垒，世界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大幅上升。据世贸组织预测，美国“对等关税”以及政策不确定性的更广泛溢出，引发严重下行风险，可能导致2025年全球货物贸易降幅扩大至1.5%，将成为2020年以来最大降幅。
在世界经济增速持续放缓的背景下，中国作为全球经济增长的“主引擎”的作用更加凸显。2013年—2021年，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率达38.6%，超过七国集团峰会（G7）国家贡献率的总和，是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2023年中国经济同比增长5.2%，高于世界经济3%左右的预计增速，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30%，仍然是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未来10年，若以消费结构升级为重点的结构性改革实现实质性突破，我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仍有望保持在25%—30%左右，仍将是拉动全球经济增长的“火车头”。
服务型消费市场将成为全球市场的重大利好。近年来，中国消费市场持续升级，叠加市场开放的不断扩大，使其在世界消费市场中的作用和地位日益重要。联合国贸发会议研究显示，中国最终消费市场和家庭消费市场的增速领先。未来几年，中国消费的最大潜力在服务型消费。初步测算，若中国人均服务型消费达到美国15%的水平，将释放30—40万亿元的市场空间。
以制度型开放推动深层次市场化改革，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是我国发展不断取得新成就的重要法宝”“中国正在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当前，开放与改革直接融合、制度型开放与制度性变革直接融合、边境内开放与市场化改革直接融合，这是新阶段我国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突出特点。推动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以制度创新为核心，是统筹开放与改革、国际与国内的重大战略举措。
以制度型开放推进服务贸易发展，需要补齐服务贸易发展的突出短板
2024年我国服务贸易规模首次突破1万亿美元，同比增长14.4%。同时，服务贸易占比偏低的矛盾突出。2024年我国服务贸易占外贸总额的14.6%，较全球同期平均水平低11个百分点。争取到“十五五”末，我国服务贸易占外贸总额的比重达到20%以上；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占比由目前的40%左右提升至50%左右，并成为服务贸易发展的主导力量。
制定实施精简、透明的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服务贸易开放是一个大趋势。2014年—2023年，中国、印尼、马来西亚、南非、泰国和越南等11个发展中国家，服务贸易限制指数（STRI）平均值从0.317降至0.290，说明发展中经济体服务业开放水平在不断提升。我国要力争3年左右，推动服务贸易开放程度达到经合组织国家平均水平。这需要大幅缩减全国版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不断规范服务领域许可、资质和技术标准，简化许可审批程序，提高监管政策透明度，降低跨境服务贸易成本。
推进重点服务行业规则、规制、管理、标准与国际对接。我们应主动对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等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加快推动在产权保护、产业补贴、环境标准、劳动保护、政府采购、电子商务、金融领域等实现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相通相容。例如，对标主要发达国家在旅游、教育、金融及商务服务业行业管理标准，逐步形成与国际接轨的服务业管理标准体系；以医疗健康、研发设计、文化娱乐、商务等为重点领域，扩大对《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成员国职业资格单向认可范围等。
大幅降低服务贸易边境内壁垒。这要求我们尽快适应服务贸易发展趋势，推进制度型开放，全面清理、削减服务业领域审批、许可、备案等，大幅降低服务贸易边境内壁垒。给予境外服务提供者国民待遇，逐步在人员资格、准入标准、市场监管等领域实现与国际接轨。例如，明确在外商投资与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外的领域，对境外投资者与服务提供者的待遇，不低于本国同类待遇等。
以制度型开放推动深层次市场化改革，以深层次改革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
以监管变革推动服务领域更大开放。在全面实施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的同时，加快服务领域监管变革。例如，建议将公平竞争审查制度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以下简称“《反垄断法》”）；细化《反垄断法》中关于反行政性垄断的实施细则，根据不同行业特点形成不同的反行政性垄断措施；系统清理、修改、废除各类导致行政性垄断的规章制度。
强化竞争政策审查的刚性约束。明确并落实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所提出的“清理和废除妨碍全国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等具体措施；依法规范市场监管机构与政策制定部门在竞争倡导和竞争政策审查中的职能分工，为公平竞争审查提供法律基础。建立公平竞争的双重审查机制，由政策制定机构和市场监管机构共同审定。
提升政府采购的公平性和透明度。按照世贸组织《政府采购协定》中的相关规则，加快修订与完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采购法》（以下简称“《政府采购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招标投标法》（以下简称“《招标投标法》”），进一步细化政府采购对招标程序、选择程序，以及标书的提交、接受、开启，合同授予和谈判程序等进行管理的条款，实现政府采购全流程与国际对接。加快制定相应政策，鼓励政府采购中介组织、采购专业人才培养机构的发展。应尽快将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纳入《政府采购法》，进一步理顺《政府采购法》和《招标投标法》的关系。
建立公平、权威的产权保护制度体系。一要对标《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规则，拓展产权保护范围，从企业、股权、建设项目延伸至金融资产、特许权、租赁、抵押、知识产权等。二要加快建立与国际接轨的征收与补偿制度。制定境外投资者资产、收益依法自由转移规则，或依国际标准开展征收补偿，并增设听证、异议程序，保障市场价值公允性。三要实现各类所有制产权平等保护。明确国有、外资、私有、集体产权的平等法律地位，消除外资企业在准入、融资、招标、采购中的歧视性规定。完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实施细则，强化平等保护的可操作性。进一步提升司法执法水平。
加快将海南自由贸易港打造成制度型开放新高地
海南自由贸易港应在全面对标高标准自贸协定方面率先突破。一是尽快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制定实施10项左右的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二是在全面对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重点议题中率先突破，如在对接服务贸易开放规则、国有企业条款、知识产权保护等深度一体化方面率先突破。三是在主动对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数字贸易规则上率先突破，特别是在对接跨境数据流动规则、数字信息保护规则方面率先突破。
与封关运作相结合，加快将海南自由贸易港打造成为特定领域的单边开放新前沿。例如，依托海南自由贸易港零关税政策，吸引进出口商品、货物、能源等在海南集中、仓储等，降低企业运营成本；积极开展港口海关合作，实现关税互免、监管互认；支持国内及东盟企业开发以面向国内消费者为主的环南海邮轮旅游航线和产品，等等。
建立“境内关外”的海关特殊监管制度。“零关税、低税率、简税制”是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体系的核心，其中“零关税”居首。“零关税”不仅是一个关税水平问题，也是一项特殊的制度安排。作为世界最高水平开放形态，“境内关外”的定位并实施特殊经贸制度是自由贸易港的共同特征。其中，“境内关外”是重要前提。以打造国家重要开放门户为战略目标全面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南自由贸易港法》，需要按照“境内关外”的要求形成特殊管理体制，为一系列政策落地创造重要条件。这也是海南自由贸易港封关运作的重大任务。特别是在国际经贸形式复杂多变的当下，海南自由贸易港适时封关运作将彰显我国推进高水平开放的坚定决心与务实举措。适应国际经贸格局变化的新挑战、新需求，在做好充分准备的前提下，建议适时提前封关，以推动海南自由贸易港更高水平开放，增强各方预期与信心，以有效发挥海南自由贸易港在我国新时代对外开放中的特殊作用。
以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单边开放，促进区域自由贸易进程，赢得区域自由贸易主动
2024年11月16日，习近平主席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上的书面演讲中指出：“下一步，中国将出台更多自主开放和单边开放政策，扩大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让中国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自由贸易是激发市场活力、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当前，在美国主导的经济全球化式微、区域经济一体化开始成为主流的趋势下，深化高水平对外开放，坚定推进自由贸易进程，需要把着力点聚焦在区域、周边，实行自主开放、单边开放的特别举措。
适应区域自由贸易快速发展大趋势，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单边开放。2020年—2024年，全球贸易年均增长2.3%，是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增长最慢的5年。与此同时，区域自由贸易快速发展的趋势明显。2020年—2023年，全球区域内贸易年均增长10.4%，远远高于全球贸易增速。未来，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等区域自贸协定的推动下，区域自由贸易快速发展仍将是一个大趋势。截至目前，我国已与30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23个自贸协定。特别是作为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中国开放策略的选择将对全球及区域自由贸易产生重大影响。例如，目前中国制造业中间品贸易占全球的1/5。据推算，中国制造业生产每减少100亿美元，海外的生产和销售就被拉低67亿美元。应依托我国市场，在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和单边开放中，促进双边、多边经贸合作与自贸进程，打造与重点区域具有深度经济依赖和融合的“利益共同体”。
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单边开放，与世界分享中国市场红利。2023年全球最不发达国家国内生产总值占全球的比重仅为1.43%，货物贸易占比仅为1.19%。自2024年12月1日起，我国给予所有建交的最不发达国家100%税目产品零关税待遇，将促进最不发达国家以更低成本参与自由贸易进程。预计2024年—2030年，中国从发展中国家累计进口商品有望超过8万亿美元。我国有序扩大自主开放与单边开放，推动自身走向新型消费大国，推动最不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分享中国市场红利，使其在融入国际经贸体系中实现共同发展。
以单边开放推动共建高水平全球最大自由贸易区。《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是全球最大、最公平、最具潜力的自贸区，也是全球最具经济活力的地区。2010年—2023年，其成员国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4.5%，快于全球1.7个百分点，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由25%提升至31%。《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既有利于发挥域内传统发达国家优势，又有利于优化包括欠发达国家在内的资源配置，由此释放成员国的经济活力，促进经济稳定增长。特别是依托开放包容的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制度安排，中国与东盟两个最具活力与最具增长潜力的市场将进一步融合，并由此激发《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统一大市场的活力。
2023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占《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区域的60%，货物进口额与服务进口额均占区域进口额的40%。2024年全年中国与其他《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成员国之间的进出口贸易总额，占中国全年进出口贸易总额的比例超过30%。这反映了《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区域在中国对外贸易格局中的稳定地位。未来，中国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将释放更多内需潜力，叠加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和单边开放政策，将为包括东盟在内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成员国提供巨大的出口市场和投资空间，由此将形成区域自由贸易重要推动力。这需要提前实施“零关税”承诺清单，尽快实现跨境服务贸易由正面清单向负面清单过渡，并在降低非关税壁垒、推进市场规则互认等方面积极探索。
在尽快推进中国—东盟自贸区3.0版谈判的同时，实现中日韩自贸谈判的重要突破。2025年第一季度，中国与东盟进出口同比增长7.1%，占中国整体外贸的比重由2024年底的15.9%提升到16.6%；其中，制造业产品占比达到90.1%。中国—东盟自贸区3.0版预计将首次达成各自经贸协定中最高水平的数字经济、绿色经济、供应链互联互通章节，为中国—东盟自由贸易注入重要动力。此外，中日韩三国的经济总量、制造业增加值占《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80%以上，贸易规模占《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70%以上，在推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自由贸易进程中有着重要作用。这需要尽快实现中日韩自贸协定谈判的突破，着力在服务贸易、制度型开放和产业链合作等领域取得进展，实现“RCEP+”水平的区域自由贸易的重要突破，并带动东盟等发展中经济体增长。
以单边开放将中国大市场打造成区域性消费中心。自主实施面向东盟的中间品、农产品项下的单边开放。《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生效后，中国—东盟中间品贸易占比进一步上升至67%，这表明更加紧密、更具韧性的产供链关系已在中国和东盟之间形成。未来，应主动扩大面向东盟的中间品单边开放，引导国内企业重点开展研发设计、相关咨询、第三方认证、金融、保险、物流、采购等配套服务；发挥单边开放的灵活性，加大在东盟的生产基地布局。同时，2024年我国自东盟进口的农产品仅占农产品进口总额的16.1%。未来，适应我国居民食品消费升级趋势，实施面向东盟农产品领域的单边开放政策，争取到2030年实现翻番。
自主推动面向中东地区能源项下的自由贸易。根据海关总署数据，2023年我国原油对外依存度达77.63%。其中，我国自阿拉伯国家进口原油占比47%，自海合会六国进口占比35.6%。我国要积极推进与沙特率先签订优先能源采购协议等，在贱金属及其制品、化学工业及其相关工业的产品、塑料及其制品，橡胶及其制品等快速增长的产业领域给予更多让利；放宽我国油气开采、加工设备出口至海合会国家的限制，通过技术贸易、设备贸易、人才交流等多种方式支持海合会国家，打造面向我国的油气资源产业链供应链。
推动单边开放由货物领域向人才、科技、教育领域拓展。从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做法看，单边人才开放政策是其吸引全球优秀人才、提升国家竞争力的重要内容。例如，1990年美国通过新的《移民法》实现单独的技术类移民法律保障。20世纪90年代，美国仅凭此项法律就获得了65万名高科技人才。截至目前，外来科技移民创造了美国三分之一的专利；美国有25%的高科技公司都是由外来移民创立。借鉴国际经验，要进一步拓展技术移民签证范围，对人工智能、生物医药、新能源、芯片制造等领域人才免除传统签证要求；为顶尖科学家、企业家、技术专家提供快速获得永久居留的渠道。此外，自主开放面向全球的科技应用大市场。对外资开放医药等领域的软件研发、技术支持、基础信息技术服务；支持外资数字经济企业参与金融、物流、商务服务、医疗健康等行业的业务流程设计、企业内部管理与运营服务、企业供应链管理等。
支持各自贸试验区开展差异化单边开放探索，积极打造单边开放新前沿
支持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积极探索金融单边开放并取得重要突破。按照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自由贸易试验区提升战略的意见》的要求，“要深化金融领域开放创新，推动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有序扩大金融开放”。支持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探索服务贸易项下的资金跨境自由流动制度，探索在服务贸易企业跨境支付领域实行法人承诺制与余额管理模式，探索实施资金自由进出。开展人民币资本项下更大开放的探索。加快创新金融业态，简化外资机构申请资本市场业务牌照的流程，支持上海证券交易所开发更多人民币计价、面向国际投资者的金融产品；构建金融“沙盒监管”，探索锚定人民币的稳定币等数字金融创新。
支持黑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开展面向东北亚的单边开放。制定并实施面向日韩的高新技术产业链单边开放计划，支持国内企业将产业链部分环节配置在日韩或加大采购。优化面向俄罗斯、蒙古等国，以及能源、矿产等领域的产业配套，打造能源矿产保税港区、新能源工业园区、能源矿产储备园区等。以辽宁、黑龙江自贸试验区为平台主动扩大对日韩生产性服务的进口。选择中日韩具有合作前景的重点产业，推动组建中日韩产业联盟，打造面向全球的新产业链。
支持湖北等中部地区的自由贸易试验区探索科技领域单边开放政策。加大科技计划开放力度，最大限度吸引拥有全球先进技术的外资研发机构、研发人员参与我国科技计划的实施；借鉴国际经验，实行分类开放。例如，扩大基础研究领域科技计划的开放范围。加快技术贸易市场单边开放，将技术贸易、知识产权使用等作为自由贸易谈判的重点，推动技术贸易市场相互开放。
推动新疆等自由贸易试验区开展面向中亚、辐射中东的单边开放探索。全面降低原产自上合组织成员国的矿产资源产品关税税率。开辟面向上合组织的农产品绿色通道，对农产品、关键原材料等商品进口，全面实施“绿色通道”“单证预审”等通关便利措施，做到“即到即查、即验即放”，大幅缩短进境商品口岸滞留时间。支持新疆实行面向海合会国家的油气能源项下的自由贸易与投资政策。
选择重点沿边口岸，实现打造共同市场的突破。例如，率先支持绥芬河、霍尔果斯、丹东、凭祥、磨憨等铁路口岸，实行部分自由贸易港政策，对商品、货物、资金、技术、人员等要素按照国内流通管理。率先在广西、云南等地全面实施《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以及中国—东盟自贸区3.0版中的海关程序和贸易便利化、标准技术法规与合格评定程序、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经济技术合作、供应链互联互通等条款。充分利用中老铁路，加快中国-东盟铁路沿线开发与共同发展的创新示范经济带，加快中泰铁路建设；主动布局一批面向东盟的采购中心、进口再加工中心等，全面开放面向东盟的创新成果应用市场，充分利用我国市场优势与政策优势，吸引东盟国家创新成果、优质要素资源在我国应用转化。以新疆伊宁、博乐、塔城、吉木乃边境经济合作区为平台打造自中亚、中东等进口大通道，放宽能源、矿产等进口配额、资质等限制；鼓励支持进口中亚地区优质农产品，拓展农产品、油料等进口加工。
（作者为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
【参考文献】
①迟福林：《世界变局中的RCEP》，《人民日报（海外版）》，2025年4月2日。
②《国务院新闻办就2025年一季度进出口情况举行发布会》，国务院新闻办网站，2025年4月14日。
责编/谷漩 美编/李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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